巢湖俗谚:“晴冬烂年。”说冬至阳光灿烂,过年期间雨雪就多,民间谓之:“干净冬至邋遢年。”反过来,意思就是冬至这天如果有雨雪,则意味着过年的时候天气晴好。
冬至,乡间有烀南瓜喫的习俗,说这天喫了南瓜,肚子不疼。理由何来?不得而知。对于绝大多数巢湖人而言,冬至的意义在于上坟祭祖。它与清明节一样,是一个追怀先人的日子。在外游子不管贤肖与否,纷纷设法回乡致意,乡村秋草杂树之间一时烟雾缭绕、鞭炮声一阵紧过一阵……所谓“冬至大似年”嘛。曾与母亲谈到冬至祭祖的事,老母亲说不一定偏要在冬至当天,假如冬至这天是双日子,就往后推。“双日子,烧钱收不到。”老母亲的话令我大跌眼镜,这民俗忌讳也太不可思议了。尽管如此,还是要适当尊重。谁叫它是乡礼民俗呢?现实生活中,遵从看似没来由的礼节风俗,也是对身边老年人的尊重和孝敬。
如今节奏快、压力较大,许多人挪不开时间,无法及时返乡,唯有报以一声叹息了。曰:“又是一年数九辰,山村上下扫荒坟。晴川冷瑟神难定,日短教儿忆故人。”不过,真要是来不及,也不要紧。巢湖的风俗:“清明上坟上在前,冬至上坟上到年。”清明节祭祀,必须在清明当日的前面,错过了则不必再上坟;冬至上坟,可以往后延续到大年三十。古人说,“百善孝为先,原心不原迹,原迹贫家无孝子。”只要存心,从现在一直到农历年底,都可以去祭祀祖先的,不必拘泥。
冬至,是一年中白天最短的日子,俗谚有云:“喫了夏至面,一天短一线;喝了冬至酒,一天长一手。”指的就是从冬至开始否极泰来,黑夜日见消短、白天日见增长。同时,冬至也意味着进入了数九寒天。字典上有一首《数九歌》:“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可能因为地域差别,北乡柘皋的歌谣与之稍有不同:“四九三十六,小伢冻着哭……七九六十三,行人把衣单;八九七十二,穷人说大话……”又有“雨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四九中心腊,河里冻死鸭”之语。也许正是此类点滴差异的存在,成就了所谓的地域特色吧。
俗话说:“六月心不热也是热,三九心不冷也是冷。”既然数九,也就正儿八经冷了。天冷了注意防寒,也讲究冬令进补。巢湖老百姓讲究“补九”,即自数九开始,逢九炖一只老母鸡补身子等等。当然,过去“补九”是有条件的人家才能做到的事情。不像现在社会进步了,想喫随时可以喫。可是条件改善以后,许多人已经不愿意喫老母鸡了。
冬至,有太多习俗;冬至,有太多内涵;冬至,渗透在我们日常生活之中。我常想,巢北的夏至节在人们的努力下,被列为巢湖非物质文化遗产,那么冬至也应同等对待。同样,既然清明节能够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并公布为法定节假日,冬至理应当仁不让,完全可以考虑上升为法定假日。一个时令,被老百姓演绎成为慎终追远的传统节气,它应该受到肯定和褒扬。
最忆是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