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来作协孙延生山头屯儿纪事

山头屯儿纪事

文/孙延生

我的泰来老家正渐行渐远,如今已经离开四十余年了。我想现在的山头屯儿该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吧?山上后栽种的小树一定都很高很高了,我们的母亲河也一定是更加水阔鱼丰。那一幢幢错落有致的茅草屋和沿街的古老杨柳树,还有我任教的学校……它成了我心中一个一个擦抹不掉的记忆。感叹车轮转得太快,遥遥的往事仿佛就只有一夜的间隔。

还是在我孩提的年龄就没少听老辈人讲他们过去逃荒的事,父亲说咱家也是从南面随那一大波迁移人流过来的。父亲还说“当我们漫无目标地东闯西闯意外发现这个地方时,都眼前一亮。站在远处看咱们的山特像是一个扬起的龙头和它长长的身子在舞摆,更像要飞起来的样子,还好像有一股能闻得到的灵气。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它就是一座仙山!这条弯弯曲曲的河流也不寻常,肯定是龙行走留下的痕迹。一马平川的土地,黑油油的,不用上粪照样能打很多的粮食。称是一块‘既好看又好吃’的宝地我绝对没夸张,天再大也不会有第二处!”

父亲没有文化,实际养育我长大的家乡要远比父亲赞赏的好得多。它的“那派艳丽光景,竟是别有洞天……”凡是明白点阴阳八卦的人都说这里的风水好。最值得我称道的是从远古就来到小屯儿南侧安居的那座山脉和那条河流——被当地人冠以颇具大气称谓的南山、南河,它虽然声望小得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坐标,但在周边远近是那样的鼎鼎有名。

南山给我打下的不仅仅是光景的烙印,在我看来它比我国的哪座名山都要好。尽管没有泰山和华山的雄伟险要,可却有胜过嵩山的之俊和南衡北恒两座山的秀美幽静,并有保护最完好的原始生态和丰富的动植物资源,我家乡的南山一点都不逊色于“五岳”!

那时的南山满山都是茂密的榆树、桑树、杏树、山丁子树、山里红树,在里面常有飞禽走兽出没。花和草种类也很繁多,有些我都叫不出它的名字。野菜、野果等山货储量大、品质也好,每到封山解除季屯儿里的男男女女都会成群结队地去采摘收获。

有一回我和几个小伙伴在大人的带领下一道进山,那也是我第一次进山。在刚进山不远处我就发现草丛里隐藏有稀稀疏疏、一簇一簇的野生蘑菇。我兴致勃勃地停下脚步就采了起来,可是这蘑菇越采越多、越厚,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大蘑菇圈。我紧张又有些慌乱地忙活着,路过的人看到我的忙活劲儿就笑我说:“你忙啥?没有人和你抢,山里的蘑菇多得是,还有比它更值钱的东西!”

就这样大山的奉献一年又一年,岁岁年年,这可能就是父亲看到的巨龙对他传人的一份特殊恩赐!小屯儿是这座山脉的起点,山头屯儿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从北侧翻过山脉,它脚下的那条河就是我家乡的母亲河了。波光粼粼的南河,玉带一般的洁净。河两岸的芦苇、蒲棒、水稗草足有两三米高,郁郁葱葱的。在满盈盈的河面上漂浮有成片成片的鸡头米和菱角植物,鸡头米和菱角还有鲤鱼、鲫鱼、鲶鱼,老头鱼,泥鳅鱼……这都是南河的特产。小的时候大家在一起下河戏水、采捞、捕鱼,别提多热闹、多高兴了。

说起老家那里,论最难割舍、排在第一位的还是屯儿的学校,你朝山脉北侧一处平缓地带望去,一眼就能看到密林中正迎风飘扬的那面五星红旗。

这是一所坐落在山中、林中的学校,它的里面一切都体现着纯自然。一字排列的两栋饱经了风霜的教室是用一把草一把泥堆积而成的;校园正中心竖起的那根庄严的松木旗杆似乎直插到了云天,上方固定的高音喇叭很大、很响,不时地播放着革命歌曲和时政要闻;旗杆东侧是篮球场,球场两端各靠一株树干支撑的球架子格外引人注目,它们稳稳当当地伫立着,感觉不到它有一丝地晃动;校园四周随机安放着一件件土法制做的单杠、双杠、鞍马、平衡木等体育设施。最妙不可言的是教室前面不远处悬吊的那段约有一米多长的铁轨,它是学校的大钟。拿锤子敲击除发出的“当”、“当”、“当”的响声外,还夹着“嗡”、“嗡”、“嗡”的回音,用不同的敲击节奏来区分是上课、是下课、还是集合。山里放牧和采摘的人们每天都能清晰听到从学校传来的钟声、歌声、读书声。

学校的历史非常悠久,年迈的父亲说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年代成立的。在这里我读完的小学,我高中毕业后、也是我十八岁那年,又回来教学,与它也就有了渊源的不解情感。当年对于我这个“小字辈儿”降临当老师还产生了一次不小的震动,成为一时的热门话题。让我倍感愉悦的还是那些简单易懂,又是那么有深意的鼓励。有的说“我们相信你是最棒的,你一定不能辜负希望,”还有的说“你是新生力量,学校的未来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等等、等等。它又像父母亲的一席嘱咐叮咛,时常在耳边响起。我带着沉甸甸的责任,也带着感恩家乡的心,与同事们一道认真履行着太阳底下最神圣的使命,在一家亲般的朝夕相处中度过了一段最难忘的时光。

从小屯儿再往北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和父亲说能打粮食的耕地,大约延伸有十几公里远的距离。成群的牛羊,广袤的青纱帐,一方沃野平畴承载着一方善良的生命。

俗话讲山不在高、水不在深、因其有仙则名,有龙则灵,我不知道智慧的先辈们啥时候开垦的这片有仙有龙的处女地。这个南北方位走向,约有一百余户人家、六七百口人的小屯儿,宛如一处世外桃源,各过着各的衣食无忧、安安稳稳、没有任何干扰的日子。我曾和乡亲们开过疯狂的玩笑:“若是我在外面大有作为,当上什么‘学家’,咱们屯儿里就有名人故居了,山头小屯儿就不是普通的小屯儿了。”他们倒也很会接应:“如果是那样该多好,你是大人物,我们是大人物的亲戚,都去投靠你这棵大树,说不定还能发大财呢!”说完大家笑得跟真事儿似的。

更能引以骄傲的是我家乡所归属的平洋镇是用时任嫩江军分区司令张将军名字命名的。平洋原名叫五庙子,年张平洋将军受上级派遣秘密来到这里。他利用各种场合宣传革命道理,领导人民开展对敌斗争。日本投降后他积极组建武装打击日伪残余势力,当地的解放事业他立下了不朽功勋。年他在赴会中不幸惨遭暗害,牺牲时年仅三十六岁,家乡人民为了纪念他,就把五庙子改为平洋沿用到至今。

人生易已老,父亲老了,我们一代、我们的后代也将接着变老。可我隔着时间和空间看到的家乡它始终没有老,仍然充满盎然的生机。我相信无论再经过多少岁月洗礼它都不会变老,正如父亲讲的那样,山头屯儿——一个永远是最好看最好吃、一个天下没有第二处的地方!

作者简介

孙延生,平洋镇山头村人,年7月生,年离开家乡,至退休在富拉尔基区机关工作三十余年。近几年开始尝试散文写作,现有数十篇稿件发表在有关专辑、期刊和文学平台及网站,年8月入县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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